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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里揮刀 螞蟻搬家

文/吳先之

來源/光子星球(ID:TMTweb)

阿里與螞蟻在兩天之內,先后在數據與人事管理上完成切割。

7月25日,阿里與螞蟻集團同意終止《數據共享協議》,此舉被認為是回應監(jiān)管要求。一天之后,阿里巴巴集團發(fā)布公告稱擬尋求雙重上市,與此同時,新一屆合伙人名單出爐,多位螞蟻高管離開阿里合伙人名單。

其中,2021年合伙人名單中的井賢棟、吳敏芝、曾松柏、趙穎、倪行軍、彭翼捷、邵文瀾七位螞蟻管理層離開。而邵曉峰與孫利軍原本也是螞蟻高管,因為職務轉到阿里集團,合伙人頭銜得以保全,前者由螞蟻集團資深副總裁改任阿里集團資深副總裁,后者由螞蟻集團副總裁改任公益基金會理事長。

加上退休的王帥與胡曉明,合伙人總計減少了九位。值得一提的是,王帥離職后,市場公關委員會自此空缺,這與大環(huán)境變化息息相關。

2010年阿里推出合伙人制度,彼時,包括馬云在內的27人組成了名為“湖畔帕特納”(Paterna)的決策層。過去十余年中,這套制度是阿里增長的“內燃機”。對于內部而言,躋身合伙人,既是組織對其工作成果的肯定,有機會成為接班人,而且還意味著合伙人所執(zhí)掌的部門變得更重要。

從阿里合伙人的變動,可以看到這家老巨頭的深謀與遠慮。

云與本地愈發(fā)重要

新一屆阿里合伙人共計29人,是創(chuàng)制以來變動最大、人數第二少的一屆。

本屆名單沒有新面孔,與此對應的是,有15人是從未離開過合伙人名單的老面孔,這確保了阿里在內部管理和業(yè)務轉向時,保持連貫性。

自2010年以來,阿里合伙人從最初的27人穩(wěn)步增加到39人,在最初的9年中,鮮有合伙人退出的情況。從2019年開始合伙人數量逐漸回落,且大多以退休方式離開。當年陸兆禧、金建杭、曾鳴退出,蔣凡、蔣江偉、宋潔、樊路遠入圍。

蔣凡曾是資歷最淺、最年輕的阿里合伙人,2020年因為張大奕事件而被褫奪合伙人頭銜。這是目前唯一一位因為生活作風問題,失去合伙人資格的高管。

29位合伙人有明顯的梯隊劃分,包括以馬云、蔡崇信為主的6位資歷頗深的長老,以張勇為核心的集團高管11人,以及四大板塊和其他重點業(yè)務負責人12人。

這種階梯分明的設置,既能讓退居二線的老同志們指導工作,同時也讓集團側與業(yè)務側產生良性互動,不至于政令觸及不到業(yè)務。合伙人中不僅有電商、云計算、本地服務三大業(yè)務板塊的掌舵者,而且不少負責重要BG的二把手也登堂入室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張勇為了把中臺變薄、強調敏捷性組織,開始推行經營責任制,下放職權到事業(yè)群層面,話事人還要負責業(yè)務之外的財務、法務、公關等事務。事業(yè)群層面的主官即便不是合伙人,也大多是資歷較深的老人,張勇這種放權,或多或少是帶有“外來戶”主政,維持各方均衡的考量。

如今合伙人名單中,阿里云有4人與本地服務有4人,是業(yè)務條線中合伙人最多的兩大業(yè)務板塊。這客觀上使得阿里云與本地服務板塊能夠在阿里最重大決策中,握有較大話語權。比如,此前褫奪蔣凡合伙人的決策,便是由當時的合伙人共同投票決定。

電商板塊僅有國內數字商業(yè)板塊2人入局,包括事業(yè)群總裁戴珊、事業(yè)群副總裁汪海。國外數字商業(yè)板塊負責人為蔣凡,未能進入名單。

作為阿里核心業(yè)務,成員較少,意味著在重大決策時話語權相比阿里云和本地服務板塊弱。但另一方面,也表明該事業(yè)群已經進入成熟階段,重大決策較少。上一個財年,淘特殺入下沉市場,汪海也因功入圍。

此外,還有兩位其他重點業(yè)務線負責人,包括阿里健康董事長兼CEO朱順炎、阿里文娛事業(yè)群總裁樊路遠。其中朱順炎2014年加入阿里,他是目前資歷最淺的合伙人,也是近些嶄露頭角的外部高管之一。

人員變化的同時,阿里還借著切割螞蟻,調整了合伙人入選資格,刪去了阿里集團關聯方、或與其存在重大關系的特定公司(如螞蟻集團)連續(xù)任職五年以上便有資格進入合伙人的條款。

在阿里合伙人之上,還有不少于5人,不超過7人的合伙人委員會,該委員會成員任期五年,長期合伙人可無選舉連任,享有合伙人提名權與管理延遲獎金池的相關部分。新一期委員會包括馬云、蔡崇信、彭蕾、張勇、王堅五人,螞蟻集團董事長兼CEO井賢棟離開委員會。

自此,合伙人體系自上而下完成了與螞蟻的切割。

有挫折也必須年輕化

很長一段時間,阿里合伙人新增成員大多作為穩(wěn)定內部資深成員與拉攏強勢外藩的形勢出現,這是2019年以前,阿里合伙人三次明顯變動的最大特征。

隨著業(yè)務走向縱深、管理者容易在功高之際缺乏沖勁,所以合伙人團隊需要引入新鮮血液以形成有序的管理梯隊。于是在2016年,阿里合伙人班子開啟了持續(xù)4年的年輕化進程。

先是2017財年,晉升兩位80后合伙人,分別是螞蟻CTO胡喜、天貓事業(yè)部產品技術研究員吳澤明,曾一度引發(fā)外部關注。

此后,又先后晉升了本地生活事業(yè)群王磊、天貓總裁蔣凡、阿里云高級研究員蔣江偉三位新人。去年,又晉升了淘特負責人汪海、云智能事業(yè)群副總裁陳麗娟、螞蟻集團副總裁邵文瀾三位年輕人。

可是回顧過去三次注入的新鮮血液,兩位一度被集團用“領軍人物”概括的胡喜與蔣凡,要么因個人原因離職,要么因作風問題而不得不被剔除名單。兩位80后高管的不同走向,都讓阿里年輕化進程受到較大影響。

上一輪年輕化有如下幾個特點,入選者要么打過漂亮仗、要么資歷夠長,要么是外部吸納的核心人才。

蔣凡是天貓內容化與移動化轉型的關鍵人物,作為并購而進入阿里的外來戶,年富力強。而胡喜是螞蟻自己培養(yǎng)的人才,從師承關系上看,其師傅是魯肅(阿里CTO程立),而程立的師傅則是苗人鳳(螞蟻CTO倪行軍),集兩大技術大咖之精髓,同時又根正苗紅。

2020年晉升的四位合伙人中,汪海探索出了一條有別于拼多多的下沉市場,是電商系合伙人中,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?!?0后”陳麗娟則是阿里智能生活的重臣。邵文瀾也是淘系老兵,隨后轉入螞蟻,2020年以來,螞蟻內部不斷圍繞合規(guī)性進行調整,其負責過保險業(yè)務,又是芝麻信用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。

過去5年,所有晉升合伙人的高管中,僅有蔣凡與胡喜兩人入職時間在10年以內?;蛟S是摔過踉蹌,阿里合伙人委員會為了防止再次發(fā)生上述情況,2020年引入的合伙人中,入職時間有明顯拉長。

合伙人賦予了成員更大的決策權,給予一種身份上的認同。不過老兵終會隨著時間消逝而老去,因此阿里在選擇合伙人時,更傾向于拔擢那些內部培養(yǎng)的人才。

隨著互聯網巨頭并購受限,阿里通過并購方式,引入成熟高管的路徑已經很難。最近幾年僅有前UC優(yōu)視高級副總裁朱順炎一人躋身合伙人隊伍,而且UC也是2014年并入,已經過了時間沉淀。

此外,俞永福成功撕掉“太子”標簽,通過整合大文娛與本地服務,繼而成為繼張勇之后,外來戶中的頭牌。從過去12年的合伙人演變史看,外部引入高管主要來自UC系、線下零售系以及專業(yè)門檻較高的領域,例如CFO、首席風險官等。

更迭與重構,挑戰(zhàn)與應戰(zhàn)

2019年以來,阿里商業(yè)體系面臨著重重挑戰(zhàn)。

互聯網走過野蠻增長的時代,隨著監(jiān)管趨嚴,合規(guī)性變得越來越重要,通過內部人事調整以主動適應新環(huán)境。例如發(fā)布“申請香港紐約雙重主要上市”公告,便受到了美國“審計底稿”爭議的影響,從合伙人中剔除螞蟻系高管則是服膺于監(jiān)管要求。

業(yè)務方面,眼下運營商云逐漸做大,團隊正在打一場爭奪政企市場的硬仗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阿里云已經實現盈利,這也是為什么云計算會有多達四人進入合伙人。

疫情沖擊著核心電商與本地生活兩大業(yè)務板塊。


一直以來,阿里核心電商體系都面臨著眾多玩家挑戰(zhàn),從京東到拼多多,再到如今抖音、快手,博弈也從供應鏈、下沉市場來到內容領域。阿里總會通過組織體系調整,應對外部挑戰(zhàn)。去年整合國內B、C兩端業(yè)務,今年先后強化自營體系,可以預見的是,下半年雙11后將會根據業(yè)務變化,調整內部組織架構。

此外,阿里B2C事業(yè)群總裁劉鵬是外部引入的高管之一,該業(yè)務的戰(zhàn)略價值能否釋放,也是決定其能否進入到未來合伙人體系的重要因素之一。

由高德、飛豬、本地生活組成生活服務板塊可能是接下來阿里的發(fā)力點之一,不過相比其他業(yè)務板塊,本地服務的人事關系盤根錯節(jié),且各自為政的情況還未完全改觀。

去年,李永和接替王磊負責本地生活,而新的生活服務板塊由俞永福全盤負責。這個由“外來戶”主導的業(yè)務板塊,能否從疫情中突圍、延伸線上業(yè)務將直接影響阿里未來的增長情況。

誰是電商、云計算之后的下個增長點,阿里在等待,合伙人名單也騰出了空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