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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面電競“勸退班” 父母向左,孩子向右

6月25日,教練講解電競的相關知識。

6月25日,教練講解電競的相關知識。

   

6月23日,學員們在教練的指導下打“訓練賽”。

6月23日,學員們在教練的指導下打“訓練賽”。

   

6月25日,成都一家電競培訓班“開學第一課”,參與上課的都是16歲左右的青少年。A04-A05版圖片/新京報記者 苑蘇文 攝  6月25日,成都一家電競培訓班“開學第一課”,參與上課的都是16歲左右的青少年。A04-A05版圖片/新京報記者 苑蘇文 攝

   

6月23日,侯旭接待前來報到的學員和家長。6月23日,侯旭接待前來報到的學員和家長。

   

  6月25日,暑假已經(jīng)開始。成都的一間教室里,最前方的大屏幕上寫著“開學第一課”,十余名少年看著PPT展示的電競俱樂部招募海報,竊竊私語地討論著,還有幾個少年躲在角落里打著游戲。

  這是成都郫都區(qū)的一家“電競成長銜接班”,這些14-16歲的“游戲沉迷”少年,是家長們從各地特意送來的。在這里,他們每天有12個小時可以用來專門玩游戲。

  新京報記者采訪發(fā)現(xiàn),對于培訓的效果,孩子與家長的訴求完全相反:這些與大人關系幾近僵局的少年,試圖在這里通過培訓走上職業(yè)電競之路;而家長花費上萬元,只希望自家孩子被“勸退”。培訓班的創(chuàng)辦者侯旭,在二者之間平衡著:在孩子面前不承認“勸退”之說,但又告訴家長“當職業(yè)電競選手比中彩票都難”,從而另類勸退孩子。

  電競資深玩家向記者表示,打著“勸退”名義的電競培訓并非科學的做法,商業(yè)化讓人無法理解,需謹防有人渾水摸魚,欺騙孩子。侯旭也承認,兩個月的“青訓營”或許作用不會很大,“我們實際上是一種挫折教育,降低孩子的游戲體驗?!?/p>

  親子僵局

  6月23日下午,成都下起了小雨。下午兩點,訓練賽開始了。

  十余個男孩圍坐一起,桌上擺著氣泡飲料、充電插座和酒精噴霧。男孩們或蹺著二郎腿,或用腳蹬著桌下的收納盒。他們緊盯著巴掌大的手機屏幕,雙手熟練地操作。這是騰訊近年來推出的一款電子游戲。

  在眾多癱坐在椅子上打游戲的男孩中間,牛文墨少有地坐得筆直。兩點半,門被推開,來人呼喚牛文墨:“親戚在樓下等你”,但他沒有應答。

  直到牛文墨所在戰(zhàn)隊的游戲角色血量被打掉一半,隊伍輸了,牛文墨才癟著嘴,套上耳機離開。

  15歲的牛文墨,成都本地人。培訓班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練告訴新京報記者,他父母花大量心血培養(yǎng)牛文墨,“差不多所有培訓班都給報了”,用時下流行的說法就是“雞娃”。

  父母的期待壓彎了腰。牛文墨上了重點高中后,每天寫作業(yè)到夜里零點,然后偷偷地躲在被窩里打游戲,直到凌晨兩三點。

  熬夜打游戲持續(xù)一年后,牛文墨出現(xiàn)了耳鳴,“每天只睡三個小時是什么概念?”父母帶牛文墨去看醫(yī)生,醫(yī)生認為孩子壓力太大,建議休學。

  “盡管醫(yī)生建議休息,但是文墨的父母覺得,只要孩子戒了游戲就好。”這位教練說,牛文墨的父母看到有關“勸退班”的一些報道,就把孩子送了過來。

  將牛文墨送至培訓班時,他的父母提出了“不要落下學習”、“晚自習能不能看書”等要求。#p#分頁標題#e#

  當天下午5點,牛文墨又迎來了一位新“同學”。15歲的韓小信,被父親從3500公里之外的新疆送來。父子二人當天早上六點從家出發(fā),經(jīng)烏魯木齊轉(zhuǎn)機,傍晚才飛抵成都。

  在辦公室坐定后,15歲的韓小信背著書包,一言不發(fā),父親眼里都是血絲,顯出旅途的勞累。前一天,韓小信剛剛答完最后一門中考試卷,作為參加中考的交換,父親答應送他來“培訓電競”。

  生活教練帶韓小信去參觀教室,他的父親倒起了“苦水”。去年底開始,兒子與家人的關系陷入僵局。起因是成績下滑。去年九月,韓小信升入初三,重點初中課業(yè)日趨緊張,他卻難以舍棄游戲,擠占了學習和休息時間。

  “每天凌晨三點才睡覺,白天上課沒精力聽,對輔導班也沒興趣?!表n父說,學校老師對韓小信“敲打”,同學間也傳出“韓小信成了學渣”的流言。不料,這些外部壓力卻起了反作用。

  父親是退伍軍人,韓小信由母親一手帶大。在韓父印象中,兒子聰慧乖巧,小學至初中都在當?shù)刂攸c學校讀書,“數(shù)學考班里第一名”,至于為何迷戀上了游戲,韓父并不知道原因。為了“拯救”韓小信的成績,他的母親緊盯著他寫作業(yè),“凌晨兩三點還在訓他”。

  韓小信的母親忍無可忍,刪掉了孩子的游戲賬號,多年積攢的矛盾爆發(fā)了。

  “當時他要跳樓,我嚇壞了?!表n父回憶,刪號那天,“孩子哭著說,那個號打了很多年了,值幾萬塊”。那之后,韓小信把自己關在房間里?!斑^年時家里買的肉,到了四月份都沒吃完?!闭f著話,韓父似乎要哭了出來。

  韓小信參觀完教室,面無表情地坐在父親旁邊。韓父還沉浸在失望的情緒中,當著孩子的面,開始向教練砍價。他提起孩子需要提前回新疆,參加初高中銜接班,希望少交些學費。轉(zhuǎn)過頭發(fā)現(xiàn)孩子就在身邊,他又向孩子解釋:“如果確實有天賦,我們家長會盡量滿足的,實現(xiàn)你的愿望,對不對?”

  韓小信沉默地看著大人們討價還價,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。一旦聊起喜歡的游戲“英雄”,一直沉默的少年才活潑了起來。從小學三年級開始,韓小信已經(jīng)在這款游戲上玩了12000個小時。為了遵守與父親的承諾,他暫別游戲,復習中考,短短一個月,游戲積分就掉了下來。

  侯旭拿出了合同,“我們是12分制,分數(shù)扣完了你就回家,錢也不退?!焙贤系谋砀耧@示,扣分項目包括遲到早退、無故缺席體育課、曠課,辱罵他人、頂撞老師、打架喝酒、查寢未在等,按照嚴重程度,扣除分數(shù)在1到12分不等。

  侯旭承諾,課程結(jié)束時如果還未扣分的孩子,就可以去參觀職業(yè)俱樂部。韓小信在“乙方”處簽了名字。

  開學第一課

  38歲的侯旭,是這家培訓班的創(chuàng)始人、老板。2017年,他創(chuàng)辦了一家電競職業(yè)培訓中心。2021年春天,他舉辦了面向青少年的訓練營,參與其中的學員八成被“勸退”,許多家長慕名而來?,F(xiàn)在是暑期班,他在對外打廣告時,把名字低調(diào)地改成了“成長銜接營”。

  不同于3到5月的春季班,6月份的暑期班與暑假重合,來的學員都未輟學。侯旭告訴新京報記者,暑期班的學員里有不少“學霸”?!鞍嗬镉腥齻€孩子剛剛中考完,考了650多分,能上重點中學,游戲打得也好,來這里就是體驗下職業(yè)選手的氛圍?!焙钚裾f。

  6月25日,暑期班開學第五天,這天早上的訓練賽暫停。早上9點,候旭出現(xiàn)在教室里,大屏幕上開始播放PPT,寫著“開學第一課”。

  正值各類電子競技全國大賽舉辦,侯旭展示了多家職業(yè)俱樂部的招募海報,要求是上賽季積分最低在2500-2600分,或本賽季巔峰賽前50名,年齡是16-18歲。

  十幾個孩子圍坐在屏幕前,認真看著海報,但他們的積分都沒有超過2000分。

  這時的青訓營,就像一間普通的課堂。孩子們有的竊竊私語,有人躲在角落里打游戲,對講課內(nèi)容充耳不聞。侯旭問起,“大家有什么問題嗎?”本有些喧鬧的課堂安靜了,侯旭點名偷偷打游戲的男生,男生搖搖頭。

  有旁聽者問孩子們:“有人覺得自己不會被勸退嗎?”#p#分頁標題#e#

  “有些人說我們這是勸退機構(gòu)。”侯旭趕緊“澄清”:“何謂勸退,是你能行,我勸你不行。實際上我們從未這樣做過,遇到能行的,我們都是勸父母給孩子一個機會?!?/p>

  牛文墨把手高高地舉了起來,周圍一片噓聲。小伙伴們七嘴八舌,有人爆料他“你先做到自律再說好吧?你昨天晚上幾點睡的?”這話引來了生活教練的目光,牛文墨的臉紅了一塊:“昨天版本更新,練了新英雄”。

  “自信源于你自己的實力,但你這是盲目的自信?!庇腥宿揶?,他沒有動搖。牛文墨的分數(shù)在1700-1900分之間,坐在他旁邊的男孩說,1900分和2600分,是非常大的水平差距。

  午飯后,男孩子們又扎堆在一起嬉笑著打游戲。全班唯一的女孩沉默地坐在角落,刷著手機里的視頻。她剛來兩天,還不太熟悉。她小聲地告訴記者,感覺自己不會被“勸退”,她所理解的勸退,不是當不了職業(yè)選手,而是從營地提前離開。她說自己會遵守校規(guī),游戲操作也不差,父母告訴她,每一屆只有少數(shù)幾個人會被勸退,她自信能留下。

  女孩提起自己喜歡看游戲直播,一個北方男孩坐在旁邊,炫耀起了自己直播的經(jīng)歷。他倆都剛剛15歲,平臺規(guī)定未成年人不能直播,男孩幫朋友的直播“代打”,連續(xù)三個小時沒說一句話?!耙膊恢烙卸嗌偃丝础!?/p>

  不同的“勸退”

  教練老李只有21歲,瘦瘦小小,和孩子們坐在一起時看不出年齡差距。他曾經(jīng)是專業(yè)俱樂部教練,如今負責阻止孩子們在打游戲的時候罵人。

  老李是“過來人”。出身農(nóng)村的他,16歲輟學外出打工。在飯店洗過盤子,炒過龍蝦,給人養(yǎng)豬時被趕豬臺壓倒,斷過幾根肋骨。2020年疫情,賦閑在家期間,老李參加全國電子競技大賽嶄露頭角,之后做了電競教練,2020年底,他到了這家機構(gòu)擔任教員。

  老李認同大多數(shù)家長的觀點,打工太辛苦,電競職業(yè)選手吃青春飯,讀書是一條更寬路。他的“勸退”方法,就是把自己的經(jīng)歷說出來,讓學員們自己權(quán)衡利弊?!凹词故钦嬗刑熨x的,也要讓他知道,成為職業(yè)選手和好好讀書,哪條路更輕松一點?!?/p>

  這些與家長鬧僵的孩子,到了培訓班后,很快就能和老李在內(nèi)的教練打成一片。老李在社交媒體上叫“李奶奶”,學生們認為他講課風格很嘮叨,但是充滿關愛。

  “娃兒回來了就愿意學習了,他說想吃火鍋,我們?nèi)野ㄆ牌艩敔斠黄鹋闼粤嘶疱仯荛_心。我們現(xiàn)在給他報了輔導班沖刺中考。”5月春季班結(jié)束后,一位家長給老李發(fā)來了信息。

  春季班學員小李和小趙,也都想成為職業(yè)選手。但春季班結(jié)束后,小李回歸了高中,小趙去了工廠打工。

  “因為看比賽的時候,感覺職業(yè)選手水平也就那樣,我上我也行,就感覺我之前是被學習耽誤的?!毙±钫f,中考之后,他無法適應高中的生活,產(chǎn)生了打職業(yè)電競的想法,他父母不同意,還找了心理咨詢師,最后還是同意讓他休學一年。

  小李在家里打了半年游戲,“分卡住了,上不去”,父母就把他送到了成都,兩個月后,他認清了職業(yè)選手是條“更苦的路”后,被順利“勸退”。

  小趙是留守兒童,從小父母不在身邊,他在培訓班度過了17歲的生日。在培訓班,他曾在教練面前放下豪言壯語,“規(guī)定時間內(nèi)上不了王者就回家”,后來他失敗了,回家反省了三天,又回去了?!皬哪侵笪揖蛯W會了不要逞強?!?/p>

 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輕松“勸退”。16歲的王夢清一直在堅持,他是春季班公認最有天賦的學員,積分高達2400。為了踐行“如果有天賦,就送去打職業(yè)”的承諾,侯旭托人為他安排了三家俱樂部的線上試訓,但最終都沒有通過。俱樂部回復的落選原因是“心態(tài)的問題,抗壓能力差和脾氣暴躁”。

  實際上,被送往成都青訓營之前,王夢清就自己報名俱樂部試訓過,但因“英雄池淺”失敗了。

  3月春季班開學時,王夢清的母親曾面對媒體鏡頭,表達了自己對孩子執(zhí)意要打電競的想法,“孩子剛開始跟我們說的時候,我們也是確實不能接受,后來慢慢地覺得,自己也都曾經(jīng)在這個年齡過來過,也有過夢想,試一次就試一次吧?!钡珦?jù)侯旭說,現(xiàn)在這位家長仍時常給他打電話,請他想對策,勸孩子回去讀書。#p#分頁標題#e#

  “家長表面上都會對孩子說,如果有天賦就尊重孩子的選擇,實際上99%都想讓孩子回家讀書?!币晃徊辉竿嘎缎彰慕叹氄f,“家長在新聞報道中,看到電競選手萬里挑一,想的是自己孩子肯定選不上,才把孩子送來。”

  這位教練說,有的家長將孩子送來后,私下提出的“額外要求”已經(jīng)表明了態(tài)度,“家長會私下囑咐,即使孩子有天賦,也不要打職業(yè),甚至還有家長提出要求,讓我們聯(lián)系俱樂部,不讓孩子試訓通過。”

  侯旭說,最初他認為“勸退”模式能夠成立,是因為對職業(yè)選手“萬里挑一”的篩選要求,因此只要讓孩子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不夠打職業(yè)的資質(zhì),他們就會放棄,回歸普通的求學路。

  另類的商機

  “勸退營”和“戒網(wǎng)癮體驗營”的說法最早出現(xiàn)在2018年,源自一家專業(yè)俱樂部舉辦的“英雄聯(lián)盟”項目體驗營。據(jù)其官方介紹,俱樂部舉辦該活動原本目的是讓公眾意識到“電競不等于游戲”的概念,但每次舉辦卻成為社交平臺戲稱的“戒網(wǎng)癮體驗營”。

  辛巴達是廣東的一名大四學生,2019年,他與其他19人共同入選了這個“勸退”體驗營,沉浸式體驗時間共8天左右。他回憶,主辦方先帶他們穿著隊服拍照,制作職業(yè)選手風格的帥氣海報,然后他們就與職業(yè)選手同吃住,每天訓練12個小時以上,并體驗殘酷的淘汰方式。全程免費。

  “我們打訓練賽,整整一天都在輸,沒贏過一把?!毙涟瓦_說,他們這些參加體驗營的普通人每天都壓力很大,“有兩三個是真的哭了的”。最后一天,普通人隊與職業(yè)選手隊進行了正式的比賽,結(jié)果是“零比三”,普通人被“碾軋”。

  辛巴達認為,所謂“勸退”,只是網(wǎng)友為了自嘲創(chuàng)造出來的,參加完訓練營后,他雖然暫時受了打擊,但很快就平復了下來?!八^勸退九成網(wǎng)友,也當不得真?!?/p>

  作為資深玩家,辛巴達無法理解商業(yè)化的“勸退營”。他提醒,這其中或許會有不懂教育的人渾水摸魚,欺騙孩子?!半姼偨逃阕龅煤茫羌寄芘嘤?,為這個行業(yè)輸送人才,你做得不好,就是勸退?!彼f,在玩家的話語體系中,“勸退營”還用來諷刺那些教育質(zhì)量不好的培訓班。

  “市場有的這個班不是很正規(guī),他的所作所為無非就是把孩子放到那個地方,帶著他不停地玩游戲,玩到他吐,吐了之后就結(jié)束了,以為好像勸退了,但這是不科學的,玩是人的本能,要順從人性進行教育。”某大型電競賽事轉(zhuǎn)播平臺聯(lián)合創(chuàng)始人周凌翔說。

  周凌翔認為,好的青少年的電競體驗營,可以把讓青少年正確地認識電競行業(yè)作為出發(fā)點。

  “為了吸引人眼球,網(wǎng)上總是宣揚主播年入千萬、某某賽事賺錢很多、職業(yè)選手多么的好,很多小孩子看到之后,單純地覺得玩游戲就能掙錢,這不是夢想中的事情嗎?其實是被誤導了?!敝芰柘枵f。

  他曾受朋友之托,接觸過這樣“被誤導”的孩子?!皝砦疫@里后,我首先告訴這個孩子,我是專家,我的意見是權(quán)威的,然后分析他的選擇,告訴他這個行業(yè)不歡迎現(xiàn)在沒有能力的人,如果想從事這個行業(yè),就是要去好好讀書?!彼c孩子聊了兩個小時,孩子向他傾訴了對自己父親的想法,后來他聽朋友說,這是一年多來,孩子第一次敞開心扉。

  從“勸退”到解決親子矛盾,侯旭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商機。他提起,之所以改名叫“成長銜接班”,是有一次與家長聊天時,家長提起孩子需要提前離營,參加初高中銜接班,“我當時靈機一動,青訓營也是一種銜接班,是成長銜接班,因為我們解決的問題其實是青少年內(nèi)驅(qū)力的問題,幫助他們重獲動力。”

  工商信息顯示,侯旭的訓練營所依托的某某電競教育咨詢有限公司,成立于2021年2月25日,恰好是在春季開班前不久,侯旭擔任法定代表人。公司在郫都區(qū)市場監(jiān)督管理局登記,經(jīng)營范圍包括教育咨詢服務(不含涉許可審批的教育培訓活動)、面向家長實施的家庭教育咨詢服務等等。

  對于此類電競培訓班,記者了解到,其屬于素質(zhì)類教育培訓。成都市市場監(jiān)管局一工作人員表示,這類培訓班如果不頒發(fā)職業(yè)證書,不進行文化類教育培訓,辦理教育資訊類公司營業(yè)執(zhí)照即可。

  侯旭向新京報記者承認,孩子游戲成癮原因復雜,兩個月的“青訓營”或許作用不會很大?!昂⒆映撩杂螒虻膯栴},至少是五方的問題,家長、孩子、學校、社會、游戲開發(fā)商,我認為其中家長問題或者說責任最大。我們實際上是種挫折教育,降低孩子的游戲體驗,但另一方面,需要家長給孩子更多現(xiàn)實的關愛?!?p#分頁標題#e#

  “這是個天平原理?!焙钚裾f,現(xiàn)實的學習生活,和虛擬的游戲世界分別在天平兩端,“他在虛擬世界很容易得到快樂,但現(xiàn)實全是各種壓力,天平就失衡了?!?/p>

  (牛文墨、老李、韓小信、王夢清、小李、小趙、辛巴達均為化名)

  新京報記者 苑蘇文